傅廷栋静待花开六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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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陈艺娇零度往上

“我们要乐在其中。”他说,“我也希望,把‘乐在其中’这个词,交给年轻的科学家们分享。”

▲傅廷栋。

傅廷栋,年9月生,广东郁南人。作物遗传育种学家,华中农业大学教授。长期从事油菜研究,在中国国内首次育成甘蓝型油菜自交不亲和系及其杂交种;在国际上首先发现波里马油菜细胞质雄性不育,并被应用于育种实践。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,年当选第三世界科学院(TWAS,现称发展中国家科学院)院士。现任华中农业大学作物遗传育种研究所所长,国家油菜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,国家油菜武汉改良分中心主任,曾任国际油菜研究咨询理事会(GCIRC,巴黎)主席,第十二届国际油菜大会主席。

总策划

何兰生

监制

杨志华

冯克

张凤云

统筹

梅隆

陈艺娇

编辑

陈艺娇

美编

刘念

出品

农民日报社

武汉,华中农业大学,油菜试验田。

这里是国家油菜武汉改良分中心。今年2月份的一天,一位85岁的老人穿行在油菜试验田里,他身上挂着一个黄布包,穿着长筒雨鞋,一边低下头用笔记录着什么,而他的身边,一垄垄油菜长势茂盛,中间星星点点冒出几簇金黄小花。快到油菜花盛开的时期,他几乎每天都下试验田观察、记载,一干就是六、七个小时。而这种田间观察的工作,他已经坚持了六十多年。

这位老人叫傅廷栋,很多人也称他为“油菜院士”“世界杂交油菜主要开拓者之一”。

上世纪70年代初,他发现了国际上“第一个有实用价值的油菜波里马细胞质雄性不育(Polcms),为杂交油菜实用化铺平了道路”。专注杂交油菜育种六十余年,傅廷栋带领团队先后研究培育出80多个油菜品种,累计推广种植超过3亿亩。风风雨雨六十年,一路走来,经历了艰难困苦、误打误撞,而如今的他,似乎还是那个守在油菜花田里、怀着家国情怀初心的少年,屏气凝神,静待一株株油菜花开。

生于战火

生于战火纷飞的年代,傅廷栋对于童年的记忆,也是一颗家国情怀的种子。

年,傅廷栋出生,那一年,广州被日本人占领了。他的家乡郁南县连滩镇距离广州大概还有公里,尚未被敌人入侵。那个时候,很多广州、珠三角做生意的人们来到这里逃难,一些小工厂和学校也随之搬到连滩镇。“像广州很有名的教忠中学、知用中学都搬到了我们那个小镇上,师生就住在农民的房子里,我们小孩子都去玩过。”他回忆道。

到了年,日军的火炮打到他的家乡。那时的傅廷栋在连滩镇上小学二年级,由于战乱,学校都关门了,学生们也大多跑到乡下去。“在村里,敌人的炸弹飞驰而过,镇上的房子也被烧得乱七八糟,这些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
回忆起那段战争岁月,傅廷栋对一件往事印象很深。

年农历正月二十,正逢镇上一个民间艺术节,一大群乡民抬着张公庙菩萨的雕像游街,数万人都来看热闹。正当村民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时候,突然飞过来了几十架日军飞机,吓得所有人四散逃跑。“当时那个场景,大概有几万人都在跑,哥哥拉着我也躲到了竹树林里。”他说,“那个场面我印象很深。后来镇子被占领了,三分之一的房子被烧了,我们躲到了老家塘村附近的山洞里,有时能听到敌机轰炸的声音。”

儿时的经历在他内心深植。即便过了几十个岁月的光景,他的脑海中仍然常有这样一个画面:年幼的自己被大嫂背在背上,连夜赶到山上躲避日军。大嫂一边走一边说:“以后怎么办呦。”“大家都痛恨侵略者,盼着能早一天回家。”

不久之后,傅廷栋和年长三岁的哥哥一起被送到更靠近山区的姨丈家。在去姨丈家的路上,看到一大滩血渍,姨丈告诉他,前几天日本兵在这里,杀了一个路过的农民。对敌人的仇恨和恐惧,就这样深深印在了七八岁孩子的心里。

很快,随着年抗战胜利,在被迫失学了半年多之后,学校终于复课了。有一次在课堂上,老师布置了每人写一篇文章,傅廷栋独出心裁,写了一篇“我是一艘舰船”的文章。

“一开始,我(舰船)载着中国士兵们把日本战舰都消灭了,后来敌人来报复,把‘我’包围住,中国士兵全部壮烈牺牲,舰船的‘我’被俘虏了,日军逼迫‘我’载着他们的侵略军向中国军队进攻,我非常生气,一头撞在礁石与几十日军同归于尽。”回想到当时的情形,八十多岁的老人笑得像个孩子,“因为我写得挺生动,这篇文章还被老师表扬了,在班上宣读。”

人们常说,孩童时期的影响往往会伴随一生。对于傅廷栋来说,选择农业这个领域,并且为之钻研半个多世纪之久,与儿时建立的家国情怀是分不开的。他常说,农民是我们国家最勤劳、最辛苦的群体,为了整个国家的建设,他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我们搞农业研究就是为他们服务的。“为他们提高产量,帮他们解决问题,减少他们的劳作强度,也为他们改善生活。”

直到后来做油菜育种的研究,傅廷栋对于农业科研人员的职责和使命有了更明确的认识,“我搞的是油菜的研究,实际上我们的目的还是让农民通过种油菜获得利益,最终目的是为农民服务。”他说。

近年来,常有电视节目和各类采访找到傅廷栋,在分享科研故事、成长心得的同时,他常会提到的关键词是“责任”。

“我们搞科学工作的,最大的责任就是为了建设我们的国家。我之所以能够坚持几十年,还是源于这份责任感。我想要承担起这份责任,这也是我做科研工作,搞科技创新的最大的动力。”

误打误撞

提到从农之路的选择,就不得不提起广东的一所学校。

新中国建立之初,傅廷栋的家乡连滩镇只有一个高中,叫喜泉农业职业学校。这是一所成立于年的老校,在当时的广东全省都非常有名。到了择校的年纪,他很自然地选择了这所家乡的学校。

“最开始,我对学农没什么感觉,反正有书读就行了。”傅廷栋告诉记者,当时学校倡导一句口号:“农夫身手,科学头脑。”大意就是,培养的学生要能动手,又要用科学武装头脑。因此学校里的课业安排不是光读书,还有农场劳动课。比如学校规定,开学第一天每个学生都要带一个农具(锄头、铁锹、镰刀都可以)去报到,年9月傅廷栋就是从家里带了一把锄头去校报到的。“那个时候,农场实践占了学业的很大一部分,我们都学得很扎实。”

过了半年左右,因为镇上条件有限,年春,学校从郁南县连滩镇搬到了肇庆市,学校的名字也改成广东省西江农业学校,隶属于广东省农业厅直接领导。

对于这所“人生奠基石”一般的学校,傅廷栋是有着特殊感情的。谈起当时的情景,老人记忆犹新。

搬校那天,近名师生坐了8条大木船,划了两整天,到达位于现在肇庆鼎湖山脚的新校址,原先是一所工业学校,抗战胜利后已搬回广州。新校园的条件相比在连滩镇的原址好很多,用于实践劳动的农场更大了,住宿条件也改善了。“我们的母校现在还在,去年我回去了。学生们看到我这个老校友,也很高兴。”他说。

到了年,高中毕业之后,傅廷栋被分配到广东中山县横栏区农业技术推广站工作。而这也是一个转折点,在这里,他与农民“三同”(同住、同食、同劳动)开始了相伴一生的农业技术研究和推广工作,也是在这里,他真正体会到了学农、干农的价值和意义。

“在读中学的时候,我喜欢看小说,想当个文学家,也想过以后找机会再改读文学。但在中山县工作的两年里,我坚定了学农的决心和信心。”他说。

刚参加工作的时候,16岁的傅廷栋是整个农技站里年纪最小的。农民们亲切地叫他“同志仔”,就是小孩的意思。

年,广东珠江三角洲爆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螟虫虫害,给这个刚刚从事农业工作的年轻人深深的触动:螟虫使水稻损失30%-40%,严重的田地达70%-80%。当时,还是一名农技员的傅廷栋看到一个农民坐在稻田边上流眼泪,一股悲伤涌上心头:“一方面觉得我的技术不能帮他们解决问题,心里特别内疚;另一方面我也认识到农业太重要了,我下决心一辈子搞农业,为农民解决困难。”

那一年,为了国家建设的需要,国务院发表文件《动员在职干部报考高等学校》,傅廷栋感觉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,就和在同一个农技站里工作的3位同学向区领导写报告,申请去参加高考。区领导说:“让年纪最小的傅廷栋去试试,年纪较大的两位留下工作,以后有机会再说。”这样傅廷栋获得报考的机会。在申报志愿的时候,他填写的都是华中农业大学、西北农业大学等农业院校,填报的专业也都是农学。最后,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华中农业大学,并且在这里一直任教至今。

学农的大方向定下了,在考取研究生的时候,傅廷栋又面临着新的选择。在60年代初期,油菜这种小作物并不像水稻、小麦、玉米等大宗作物得到更多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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