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雅桐乡,有着一群爱读爱写的人,他们感受生活,用手中的笔书写眼里的家乡,抒发“我自爱桐乡”的朴素情怀。
阳春三月春风吹,本期“梧桐树下”栏目,带你去看看作者笔下童年记忆中的油菜花……
油菜花开掏蜜蜂
作者:费国平
桐乡市求是实验中学教师
桐乡市作家协会会员
阳春三月,油菜花开了,一眼望不到边。等到清明,油菜花开得越发灿烂,时不时有蜜蜂飞来。
记得小时候,我们跟随出早工的父母下地,穿着布鞋在油菜花田埂上走着,花比人高,菜花香得让我们有一点眩晕。我们一边看花闻香一边追着蜜蜂跑,从一块油菜地跑到另一块油菜地。
一路小跑就到了外婆家,外婆拿出黑乎乎的芽麦塌饼就往我嘴里塞。满口的香糯还在嘴里,我又飞快跑到竹林里去找小竹枝条。我左顾右盼,终于找到了一条称心如意的细长而又柔软的竹条,便心满意足地回屋吃饭。
午饭后,我便迫不及待开始了我的游戏——掏蜜蜂。我一手拿着透明玻璃瓶,一手拿着细长竹条,趴到外婆家朝西的短泥墙上,等待小蜜蜂的到来。短泥墙下种着一排排蚕豆花,“嗡嗡嗡”蜜蜂震动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,我时刻紧盯着它的行踪。眼看小蜜蜂就要进入泥洞,可它像“发现”了我在不怀好意地观察它似的,一个机灵转身就飞走了,只留我望蜂兴叹了。没多久,另一只蜜蜂出现了,它们这里转转、那里溜溜……我便迫不及待主动出击了。当蜜蜂刚进洞口,我就用瓶口迅速对准泥洞按上去。小蜜蜂也很有耐心,看我用瓶堵住出口,它就索性躲在洞里不出来。它不出来,我就用细长竹条去它的洞穴里捣乱。
掏蜜蜂用的工具有讲究,不能用竹棒,不然蜜蜂会被捅死。当它在洞里待不住了,就往外钻,等待它的就是玻璃瓶。掏蜜蜂要专挑“白鼻头”的下手,因为”白鼻头“的没有刺,“黑鼻头”的有刺。若从泥洞里掏出来的是黑鼻头蜜蜂,我就会放弃围捕,乖乖退到墙角边不惹它,看着那只黑鼻头蜜蜂大摇大摆飞走。
小伙伴奥强是掏蜜蜂高手,他从不用瓶子装,而是用细长竹条捅出来,不管“黑鼻头”还是“白鼻头”。抓到的蜜蜂,一律手撕处理。他会取出一白色小包,顺手就吸进嘴巴,一抿一动就把蜜蜂的蜜囊吞吃了,然后用手擦了擦嘴角,满足地扬长而去。
有了奥强的示范,我也尝试着掐蜜蜂的蜜囊吃。虽然蜜囊很甜,但终究有点残忍,只好放弃。我将掏来的白鼻头蜜蜂装在玻璃瓶里,把玩几日后放飞了。
外婆村上泥墙最多的要算奥龙家了,所以他家泥墙上的蜜蜂洞也最多。记忆中奥龙家是泥墙大草棚,房子是东西向,坐落在村尾最后一家。草棚的北面是一方油菜田,成群的蜜蜂在油菜田里飞,发出嗡嗡的声音;草棚的西面有一个三叉漾潭,水流急,是很危险的。
清明时天气暖和了,小孩子爱去奥龙家的南墙上掏蜜蜂,但要在这里掏蜜蜂可不容易,因为奥龙奶奶——彩凤娘娘整天坐在廊檐口守门,不让我们靠近。
但小孩子们很有智慧,与老太太打起了“游击战”。她在南墙守着,我们就到北墙去掏蜜蜂;她到北墙了,我们就绕到南墙去。我每次都为老太太永远跟不上我们的脚步而窃喜,说来也怪,老太太守墙也有规律,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换地方,似乎在给我们机会。但当我们尝试着走到西面靠近河边时,她那双小眼睛必定牢牢盯着我们,也不说话,我们被吓得纷纷往回跑,但她绝不追赶我们。
那时我们都有点恨这个叫彩凤娘娘的老太太,现在细想,她在门口守着,不是不让我们掏蜜蜂,而是怕我们到三叉漾潭里玩水发生意外。那时年纪小,我们总觉得老太太凶,不近人情。为此,我们还恶作剧地将烂草泥糊在她家泥墙上,我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其实彩凤娘娘早就知道我们的小伎俩,只是不说穿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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