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菜花开了，这个季节，总让我想起五年前偶遇的那个养蜂人。
他姓张，老家在新安江，按区划，算得是杭州人。因此，当我在湖南郴州一个不起眼的半山腰上遇到他的时候，听说我是杭州人，原本并不怎么热情的他，眼里忽然有了光亮，谈话的气氛好了起来，我也得以知道一些个人传奇的碎片：十九岁离家，至今有近40年了，流浪在养蜂的路上，从江南，跋涉到湘南。带他的师傅，是一个曾在黄埔读过书的军官，也许在那个时代，流浪的养蜂人，是一个隐姓埋名的好伪装。当然，说是伪装，又不全是，这位老先生硬是就养蜂，写了许许多多的研究文论，他是真的把自己也交给了这个事业。
我很好奇，现在交通这样方便，为什么老张就把家安在了这样一个地方？按理说，要论养蜂的条件，新安江未必会输于郴州。老张告诉我：当年，大概是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，也或有对生命的超脱，90多岁的师傅是在郴州离世前，曾叮嘱：不送回去了，埋在这里吧！老张说，从那时候，我就没有走远过，每年都要扫墓，慢慢这里也就成了家。
遇到老张的时候，刚好是油菜花开的季节，他站在田里，微笑着，被那草绿里跳跃的明黄包围着的景象，一霎时成了最动人的春色。
熬秋梨膏已经是第六个年头。太多的朋友品尝过它，上好的食材，充足的时间。去郴州，就是因为熬膏所需的蜂蜜。梨膏以梨为主料、红枣、百合、冰糖等为辅料，土灶生柴火熬制，要将水分慢慢熬干为止，每次熬制需要几个人轮番守着大锅不断搅拌，一锅约十个钟头，都得站着。在这期间，需要不断依据时间添加或单独熬煮配料，这个时间，便是我们口中说的经验。
手作工序一.洗切
手作工序二.榨汁
手作工序三.过滤
手作工序四.熬制
手作工序五.收膏
梨肉多汁，口味甘甜，熬制出来的梨膏糖，绵绸柔韧，色泽深沉，泛出绝美的琥珀光。梨膏的甜香，是能闻到的。正是这恰到好处的麦香、枣香、梨汁的蜜香，让人一打开，便闻见了那抚慰人心的味道。
梨园的春天，晨间鸟儿的叫声，午后的风带来的油菜花田里的香气，以及傍晚时分，从灶头飘散出来的甜味，都在悄悄的滋养着，这一罐时间之味。
图文/植物私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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